
大清的气势外交,大清初次接触外国,还不太了解西方已经通行的那一套对等外交规则双融优配,仍以天朝上国自居,视所有外来者,均为蛮夷或藩属。
特别强调礼义不亏,就是说架子要摆足,气势以及大国威严,一定要到位,上下尊卑的礼数不能有亏,至于实际讨论什么问题,那倒不是最重要的事了。
在这种心理的作用下,表情、姿态,位置次序就是更重要的环节,他们以为,只要在场面上赢得了面子,拿足了腔调,约等于赢得了谈判。于是,冷面以对,仪态威严,手藏于袖,成为他们面对外国代表的标准动作。
他们就以这种外交姿态,来代替实际的利益交换。在很长一段时间,这种观念,深植于清朝帝王以及各级官员心中,以及对外交涉的实际操作中。
1793年,英国为和大清寻求贸易,借乾隆80大寿之际,准备了两年,精心挑选了两大船礼物来祝寿,包括蒸汽机、火车,珍妮纺纱机,钟表等等,西方当时最先进的器物,能代表他们先进生产力的机器。他们觉得按照常规,这是国与国之间的平等外交关系,应该能得到大清的尊重和对待。希望以这种礼尚往来的方式,与大清建交或贸易。
大清则要求英国使臣双融优配,必须以朝贡礼仪来觐见皇帝,行三跪九拜大礼,礼部官员也如临大敌,全程要求保持肃立,冷面,以示威仪,英国人记录道:“中国官员,双手藏于袖中,以不屑的冷眼,注视着我们”。在英人眼中,这种接待毫无诚意可言,他们不认为这是威严,也不觉得是什么礼仪,而是拒绝交流,是敌意,甚至是挑衅,这就是两种文化的冲突,更是两种认知的冲突。一个要求平等,一个强调尊卑,一个要求互信,一个展示威仪,简直是鸡同鸭讲,同一事件,各自表述。
这种接触,表现在此后的多个外交场场合。咸丰时期,肃顺接见英法等国使臣,英方文献记载,西方代表试图解释条款内容时,肃顺双手覆袖,不说礼貌的外交辞令,不请坐,以居高临下的眼神,盯着翻译和对方代表。而沟通过程,肃顺全程以沉默应对,脸上带着仿佛对一切都不屑一顾的神情。

另一位英方随员也在日志中写道,他不发一言,只以冷漠的目光,盯着我们,仿佛我们打扰了他的清静。
像肃顺这样的姿态,在清朝官员,对外接触的场景中,大量存在,清朝官员,倾向于在外交礼仪上保持绝对优势,希望通过姿态威慑对方,而不是通过谈判沟通,切实解决问题,谈判似乎变成了一种表演的舞台。而肃顺,在旗人官员中,还是以开明和开放著称的呢。
那么,对方会不会被大清的威严吓唬住呢?英国海军日志也有记载,“他们摆出严肃的姿态,但我们既不畏惧,也不认为那是真正的实力”。这种重视气势上,压倒对方一头的精神胜利,并无助于他们真正了解国际秩序的变化,从而从根本上忽视了最实质性的利益,也丧失了收集信息,评估风险的能力,让许多可以通过谈判化解的冲突,硬生生的拖成了军事冲突,许多本可以通过妥协和互换,达到的协议,最终都不可调和。
这种事例,基本见于每一次谈判。一味的愚、一味的诈,一味的你没资格和我聊。所以我们回头看这一段, 怒视外交,气势外交,不光是一种姿态,而是一整套认知方式。
然而世界的运行规则,不是靠气势夺人,而是有理有据,有原则有妥协的博弈,这样才能达成双方都能接受的目标。
气节不亏,不是姿态傲人,而是不在原则利益上让步,这种事例太多了,和俄国勘定新疆边界时,清朝官员竟连我国的界识都找不到。被俄国人多划去了许多疆域,让伊犁差点沦为一个孤立的点。
后又是曾纪泽,跑去俄国多方交涉,斡旋,才又划回来一部分。另一部分则永远被强行划走。
影视作品中为了增强外交官们的爱国情怀,也多以姿态、气势和激烈的言语,来强化或表现他们的爱国热情和坚定立场,可惜那只是一种情绪表达,对谈判的实质不但毫无帮助,甚至会引起更多的敌对和恶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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